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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世界再也没有温情
就让所有诺言都成为谎言
如果世界再也没有爱
就让我们一起沉默如山
儿子出生前,我和妻住在离单位较远的城边上,由于妻怀孕,我每天都起个大早,陪着她吃过早饭后从住处走到单位,这当然是为了让她多加运动,以便于以后好生——我母亲这样说过。后来事实也证明,这样做的确对生小孩有好处。
自从妻子怀孕,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她吃好,然而,由于我俩都上班,母亲也忙于家事不能照顾妻子,这就造成了吃饭的困难,并且我们买的肉、菜不能长时间存放(因为住处是临时找的,所以许多日常用的电器就没买,为的是避免以后搬家麻烦),为了保证她的营养能跟上,我一直要她不离鸡蛋,规定每天早上一杯牛奶、一个鸡蛋,晚上睡觉前同样。在保证每天这两样的前提下,我每天到菜市买新鲜的菜为她调济,这样在肉食跟不上的情况下,也使她能全面补充营养。
儿子似乎也理解爸爸的苦心,在她妈妈的肚子里美美地享受着牛奶鸡蛋。八个月时称量了妻的体重,推算比往日多了十五斤八两,妻笑说这全是你这当爸的功劳,我只是在心里默念,上天保佑我儿子健康漂亮。
一天妻正睡着,突然推醒一边睡着的我,指指肚子,我轻轻把耳朵靠在她肚皮上,只听里面有节奏地响起咚咚踢肚皮的声音“小家伙还满有劲呢,”我笑了,猜测着他的长相,妻说儿子一定长的象你,我却说眉眼象你,身体象我就好了,壮壮的,多好。
距推测的日子还有两天的那个早上,凌晨五点妻推醒我,说肚子奇痛,我急忙穿衣扶她去医院,短短的五百米路,中间她歇了四回,待到医院,叫醒睡觉的值班医生为她检查,那大夫打着哈欠例行公事般查完说没事,还得一两天,先住院吧。于是去住院部,刚想登记的时候遇到一熟人,熟人问我干什么?我说媳妇生孩子,熟人说没听说吗昨天一女人生孩子,孩子出不来,接生大夫一起上手拉住孩子的头往外拽,结果孩子脑出血,正在抢救呢。于是我犹豫了,又辗转把妻子安排在有熟人的计生站去住院。
住院当天,母亲与我陪在她跟前不敢随便走,母亲和妻都累,睡着了。妻睡一会就醒了,说肚子一阵一阵的疼,我就不断陪她说话,不时有临床一位三十上下的女人也插着话,她说她是双胞胎,前几日肚子疼害怕早产,所以早早住了进来,又说自己是高血压,医生都劝她剖腹产,不然可能有危险“我的第一个孩子都五岁了,剖腹?我才不受那罪呢。”我问她家人呢?她说今天没来,家也远,来回不方便。到了晚上,母亲看没事,就说让我回去,她在这里照看着。
第二天一早我提了羊肉汤与鸡蛋过去,病房里的人都已起来了,那个女人闲不住拿了拖把拖着病房里的地面,其余的几家都默默坐着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,我径直把食物递给母亲,妻只吃了几口就说直发恶心,母亲在劝着她。就只听身后“咚”一声,回头一看,那女人面色发着苍白,倒在当地,不知谁喊了一声快叫医生,我跳起来冲到楼道大喊医生,几名医生冲出值班室来到病房,实施起人工呼吸来,病房霎时乱作一团,一名医生对楞在当地的我说扶着她的头,我急忙捧起她的头,医生做了几下急忙又叫担架把她抬了出去,病房一下又只剩我们几家呆楞在那里。
一会儿消息传来,女人已经死亡,妻悄悄对我耳语说怕,我什么也说不出来,这一瞬间已让我领略了死亡和新生,它们往往只是擦肩而过却互相能看见的两个背影,我拍拍妻子的肩,搂了搂她。这时,那女人的近处亲戚-----一位大娘哭着进来,对我说你能送我到家去叫人来吗?我点点头,于是随她去城里找了几个人,跑了半天,直到她的人找齐为止。
急忙回到计生站,一进病房,妻的泪就掉下来,告诉我说肚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痛,我安慰着她,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妻子顺利生产,至少,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好事。
一直到下午五点妻子都没动静,这期间那死去的女人家里来了许多人,哭的哭,愤怒的愤怒,女人已走远,我的心一时难以平静,再一次对命运的脆弱有了更深的认识。母亲也是这样,不停的说你看你看,昨天还和咱们好好的说话呢,唉,真是可惜啊。
母亲看还没有动静就让我回去,明早过来,又说让我把传呼开着,夜半如果有什么事就把我叫来,我应着,出门时看见妻的泪又掉下来。
夜半两点左右,传呼忽然嘟嘟响起来,翻身坐起一看是医院的电话,急忙出门(衣服都没脱),来到医院时,妻子正疼的冷汗直冒,坐立不安,我忙去叫医生,医生急忙同母亲和我把妻扶进产室,护士准备着接生工具,我准备出去的时候,医生有点难为情的要我留在助产室帮忙,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。
终于看见了孩子的头,他小小的鼻子和嘴巴,眼睛紧闭着,由于在羊水里呆久了,他的皮肤发着青白色,医生不停要妻努力,再努力,妻紧紧握着我的手痛苦万状,真不忍心看她,如果能替她,让我为她承受这苦好了。
让我永远记住这个日子:一九九九年七月二日凌晨五时五十分,我做了父亲,妻做了母亲,而我的母亲则做了奶奶。
七月二日凌晨六点半,一轮红红的太阳透过窗缝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,而这孩子也张开了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,也许他有点害怕,象猫儿一样嘤嘤哭起来。
二零零一年三月十四日
晚间21:18完稿
如果世界再也没有温情
就让所有诺言都成为谎言
如果世界再也没有爱
就让我们一起沉默如山
儿子出生前,我和妻住在离单位较远的城边上,由于妻怀孕,我每天都起个大早,陪着她吃过早饭后从住处走到单位,这当然是为了让她多加运动,以便于以后好生——我母亲这样说过。后来事实也证明,这样做的确对生小孩有好处。
自从妻子怀孕,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她吃好,然而,由于我俩都上班,母亲也忙于家事不能照顾妻子,这就造成了吃饭的困难,并且我们买的肉、菜不能长时间存放(因为住处是临时找的,所以许多日常用的电器就没买,为的是避免以后搬家麻烦),为了保证她的营养能跟上,我一直要她不离鸡蛋,规定每天早上一杯牛奶、一个鸡蛋,晚上睡觉前同样。在保证每天这两样的前提下,我每天到菜市买新鲜的菜为她调济,这样在肉食跟不上的情况下,也使她能全面补充营养。
儿子似乎也理解爸爸的苦心,在她妈妈的肚子里美美地享受着牛奶鸡蛋。八个月时称量了妻的体重,推算比往日多了十五斤八两,妻笑说这全是你这当爸的功劳,我只是在心里默念,上天保佑我儿子健康漂亮。
一天妻正睡着,突然推醒一边睡着的我,指指肚子,我轻轻把耳朵靠在她肚皮上,只听里面有节奏地响起咚咚踢肚皮的声音“小家伙还满有劲呢,”我笑了,猜测着他的长相,妻说儿子一定长的象你,我却说眉眼象你,身体象我就好了,壮壮的,多好。
距推测的日子还有两天的那个早上,凌晨五点妻推醒我,说肚子奇痛,我急忙穿衣扶她去医院,短短的五百米路,中间她歇了四回,待到医院,叫醒睡觉的值班医生为她检查,那大夫打着哈欠例行公事般查完说没事,还得一两天,先住院吧。于是去住院部,刚想登记的时候遇到一熟人,熟人问我干什么?我说媳妇生孩子,熟人说没听说吗昨天一女人生孩子,孩子出不来,接生大夫一起上手拉住孩子的头往外拽,结果孩子脑出血,正在抢救呢。于是我犹豫了,又辗转把妻子安排在有熟人的计生站去住院。
住院当天,母亲与我陪在她跟前不敢随便走,母亲和妻都累,睡着了。妻睡一会就醒了,说肚子一阵一阵的疼,我就不断陪她说话,不时有临床一位三十上下的女人也插着话,她说她是双胞胎,前几日肚子疼害怕早产,所以早早住了进来,又说自己是高血压,医生都劝她剖腹产,不然可能有危险“我的第一个孩子都五岁了,剖腹?我才不受那罪呢。”我问她家人呢?她说今天没来,家也远,来回不方便。到了晚上,母亲看没事,就说让我回去,她在这里照看着。
第二天一早我提了羊肉汤与鸡蛋过去,病房里的人都已起来了,那个女人闲不住拿了拖把拖着病房里的地面,其余的几家都默默坐着,似乎在等待着什么,我径直把食物递给母亲,妻只吃了几口就说直发恶心,母亲在劝着她。就只听身后“咚”一声,回头一看,那女人面色发着苍白,倒在当地,不知谁喊了一声快叫医生,我跳起来冲到楼道大喊医生,几名医生冲出值班室来到病房,实施起人工呼吸来,病房霎时乱作一团,一名医生对楞在当地的我说扶着她的头,我急忙捧起她的头,医生做了几下急忙又叫担架把她抬了出去,病房一下又只剩我们几家呆楞在那里。
一会儿消息传来,女人已经死亡,妻悄悄对我耳语说怕,我什么也说不出来,这一瞬间已让我领略了死亡和新生,它们往往只是擦肩而过却互相能看见的两个背影,我拍拍妻子的肩,搂了搂她。这时,那女人的近处亲戚-----一位大娘哭着进来,对我说你能送我到家去叫人来吗?我点点头,于是随她去城里找了几个人,跑了半天,直到她的人找齐为止。
急忙回到计生站,一进病房,妻的泪就掉下来,告诉我说肚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痛,我安慰着她,心里默默祈祷着但愿妻子顺利生产,至少,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好事。
一直到下午五点妻子都没动静,这期间那死去的女人家里来了许多人,哭的哭,愤怒的愤怒,女人已走远,我的心一时难以平静,再一次对命运的脆弱有了更深的认识。母亲也是这样,不停的说你看你看,昨天还和咱们好好的说话呢,唉,真是可惜啊。
母亲看还没有动静就让我回去,明早过来,又说让我把传呼开着,夜半如果有什么事就把我叫来,我应着,出门时看见妻的泪又掉下来。
夜半两点左右,传呼忽然嘟嘟响起来,翻身坐起一看是医院的电话,急忙出门(衣服都没脱),来到医院时,妻子正疼的冷汗直冒,坐立不安,我忙去叫医生,医生急忙同母亲和我把妻扶进产室,护士准备着接生工具,我准备出去的时候,医生有点难为情的要我留在助产室帮忙,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。
终于看见了孩子的头,他小小的鼻子和嘴巴,眼睛紧闭着,由于在羊水里呆久了,他的皮肤发着青白色,医生不停要妻努力,再努力,妻紧紧握着我的手痛苦万状,真不忍心看她,如果能替她,让我为她承受这苦好了。
让我永远记住这个日子:一九九九年七月二日凌晨五时五十分,我做了父亲,妻做了母亲,而我的母亲则做了奶奶。
七月二日凌晨六点半,一轮红红的太阳透过窗缝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,而这孩子也张开了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,也许他有点害怕,象猫儿一样嘤嘤哭起来。
二零零一年三月十四日
晚间21:18完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