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人独白 (2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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算用好每分钱!你可以想象,在这样一种情况下,我能掏出50元刮奖,你说算不算已经很阔绰、很敞亮了?
为了放长线钓大鱼,我用50元买了3张10元的,1张20的,结果3张10元的全部打了水漂,那张20元的倒是中了10元!完全是决策失误,我心里那个恨啊!要是全部买成20的就好了,兴许能中一个100元的小奖,这样本钱就赚回来了!我悔得肠子都流出来了!这时,那店老板又来诱惑我,我看你娃手气来了,要不再刮两张试试!
我犹豫不决,是该放手一赌呢,还是就此罢手?放手一赌,我担心自己陷得更深;就此罢手,实在心有不甘。此时此刻,我不想要那虚无缥缈的500万,只想要回来我那本来属于我的100元,那可相当于一趟空跑的差费啊!
正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时,我的手机响了!
五
“因为爱情,不会轻易悲伤,所以一切都是幸福模样”手机边在我口袋里振动,边欢唱着今天春晚王菲和陈奕迅那首好听的歌曲因为爱情。
我掏出来一看,是调度室的打来的,肯定又有任务了。
驴日的,这大晚上的,上个球的井啊!我心里骂道。
骂归骂,我还是接通了电话,很友善得说了个“喂”字。
小波吧?有口井下来了,你们队去测一下吧。我听得出来,那是调度员王老憨的声音。
王老憨为人很憨厚,也很随和,以前是源车司机,因腰间盘突出极为厉害,不适合开车跑野外了,就退居二线在调度室当了一名调度员。王老憨人比较好说话,也很体谅作业队的辛苦,相比个别混球调度,大家还是比较喜欢他。
我心里很憋火,现在根本不想去上井。我有些抵触情绪地说,排我们前面不是有好几个队吗?全部派出去了?我记得胖头吴凯就排在我前面的。
王老憨人无奈地说,是啊,没办法,这几天下雨积压了不少任务。好几口井等着测的,甲方项目组催得紧。吴凯他们班工程车坏了,去取心去了,其它回来的小队都派出去了。
日他仙人,胖头又让我擦屁股!我心底狂骂!吴凯外号胖头,肥头大耳,满脸横肉,尤其是脑袋硕大,遂得绰号“胖头”胖头跟我同一年入厂,同一年带队,平时关系不错,当操作员那会,他曾无数次向我请教曲线的判识方法,我倾囊相授,那家伙经常买我最喜欢的红烧鸡腿孝敬我。当上作业队长后,也时常请我解开他在声波曲线测量和识别上的一些迷惑,对我也算是毕恭毕敬,厚礼相待。没想到,去年的这个时候,那二球因为轮休的事深深地伤害了我!
说来话长。为了尽可能地缓解一线职工的思亲之切,一线作业队实施的是轮休制:干两个月轮休10天。七月底,我们队按照规定第二次轮休。我早就计划好了,趁这次轮休之机去看看好久没有见面的女友了,天天煲电话粥,根本解不了彻骨的相思之情,我老早就想去看看那张让我魂牵梦绕的俏模样了!我天天数着轮休的日子,眼见就盼到了休假,别提多高兴了!晚上,我跟女友打电话商量到她们学校的最近路线,我们一刻也不想多耽搁了,只想早点见到彼此。没想到啊,没想到,就在我在收拾行李准备一早出发时,接到了调度室电话,让去上井!
我那心头那个喜啊,瞬间就被万丈怒火取代。我不去,调度长黄大眼居然威胁我,要是不去就告诉领导,扣我积分!驴球黄大眼,你也不张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声波,哦,不,海波,是谁,我怕谁!我难道是吓大的?!我不吊他,爱告状告去,看能把我咋样!我就粗鲁地挂掉电话。黄大眼不死心,不停打电话过来威逼利诱,我烦不胜烦,直接把他的电话拖进黑名单。结果,该挨千刀万剐的黄大眼在生产经理面前告我黑状,说我不服从生产安排。经理连夜把我叫到办公室,狠狠把我批评了一顿,还让我赶紧上井,不然把我列入a类人员,待遇是:撤销小队长职务,留队考察一月!
我居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!我怕啊,一旦列为a类人员,就像古代犯人脸上的刺字,永远别想去掉,这样的话我这一辈子就毁了。我不敢拿前程开玩笑,极不情愿地着通知那帮跟我一样心境的兄弟上井去了,没想到那口井会给我们带去了那么恐怖的厄运,现在想来我都气得牙齿咯咯发响!那口井通了15钻,我们在山上困了整整半个月!等我回去联系女友时,她已经赌气跟着导师去外东北做项目去了!
我为此行老早做出的幸福计划就成为泡影,我也因此对胖头吴凯恨之入骨!
你可能觉得奇怪,这事明明跟胖头没关系的。但恰恰错了,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胖头引起的!事后我无意得知,原来当晚我们队挂牌在胖头他们队后面,那口井本来是胖头他们队测的。凑巧,胖头他老婆忍受不住寂寞,特地从老家跑过来看他,他想多和老婆温存下,就跟调度室虚报大奔液压机坏了,需要报修。那个脑瓜进水的调度张黄大眼居然相信了,就让我们队去顶他们队上井!
胖头简直在我头上撒尿!欺人太甚了!我跑去找胖头理论,他没有否认,一个劲向我道歉。球不顶!我说,狗日的胖头,屎尿都往我身上扣!你自己快活享受去了,却把我推向了泥坑!这么卑鄙下流龌龊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!枉自我把你当人看了!我要去跟领导反映情况,还我清白之躯!
胖头见状赶紧拽着我的衣角,苦苦乞求我原谅。原谅你,谁原谅我?我掰开胖头肉球球的肥手,想离开这个让人胀气的地方。
胖头见我没有商量余地,突然给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,那声音太响,把我都吓了一跳。我看着胖头肉嘟嘟的脸上刹那间浮现出一个红手印。
胖头关住房门,大声说,我他妈是对不住你!我也是没办法啊!我结婚两年了,连个娃都没有生出来!我妈天天催我,要抱孙子!我急啊!这一年到头在野外,跟媳妇没睡几天,哪能生得出孩子!媳妇好不容易从老家赶过来看我,你说我能不陪她吗?我知道你受委屈了,行!我补偿损失。我身上就1000块钱,你都拿去,算我对你的补偿!说完,大头就掏出一把钱递给我!
我气血上涌,怒火从心底喷射而出。孬种胖头,你也太瞧不起人了!拿你那点破钱侮辱我的人格!我声波海波是那种爱钱的人!赶紧收起来,不要丢人现眼!你就生你的娃,让我他妈差点连媳妇都弄丢了!你日的再要是干这种损人利己的事,小心遭天打雷劈!我转身就走出宿舍,将铁门重重地关上!
后来,我没有去跟领导反映情况。我不想干那种落井下石的勾当,那样的话我觉得自己也成了小人。但我自此对胖头心怀阶梯,怀恨在心。
所以,当听到王老憨说胖头他们班车辆又坏了时,成年往事沉渣泛起,这次我多了几分戒心,胖头那日的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,说不定又是故伎重演,又给我扣屎盆子。我连忙问,胖头他们班车辆坏了?是真是假?我看前几天好好的!
真的坏了!我亲自去看了,工程车的大梁颠断了,正在车场检修!他们队改去取心去了!王老憨的话不可能有假,他那人是不会说假话的!这次我真相信了。
这么巧!驴日的胖头存心跟我过不去,简直就是我的克星!他不上的井我可不敢接手,说不定这口井又要通上10几钻!想到上口井的遭遇我就后怕。
我就跟王老憨说,王师,我们队刚回来,上口井通了6钻,大家都疲劳了,上不动井,你看能不能缓一缓,派其它队去?
我知道你们队最近很倒霉,但是确实没办法啊!这口井催得急,要求晚上12点前到井,在家的队都出去了,只能再辛苦一下你们队了。
看来没办法了。我不忍心与王老憨做对,因为他于我有恩。刚分到测井队时,我跟王老憨一个宿舍,每次上井我都冲锋在一线,衣服被泥浆染得不像样子,王老憨看不过去,就把自己的新工服给我穿。大冬天的,陇东的寒冷是入骨髓的。公寓配的被子薄,王老憨就把自己的买的棉被给我盖。王老汉这么好的人,我怎能拒绝他的要求呢?更何况,他也是为了工作。
井是哪里的?我屈服了,我只希望不要是边远井就行。
虎狼谷。
六
奶奶的,咋这么背!怕什么来什么!何瞎子蒙人!锤子的双“喜”临门,一年过了一半“喜”的影子都没看到!得知要去虎狼谷测一口探井,我烦躁起来。
现实的无情的打击将我刮奖侥幸的心理击得粉碎!我哪还有鸟心思继续刮奖!我带着损失100元的沉痛心情,耷拉着脑袋,准备走出彩票店。这时,那黑得像炭的店老板冲我叫起来,你娃,你的15元奖金还没拿!刚接个电话光顾着生气,差点把“大奖”都忘了!我赶紧返回从黑炭老板手中抓过15元大踏步跨出晦气的店子。一张百元大钞到头来变成了3张5元的面钞,数量上赚了,但价值却赔大了!85元可以吃好几顿清汤羊肉、好几盘回锅肉炒饭、好几碗排骨砂锅,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心痛!日他的彩票店,打死也不去了!
这时手机短信响了。我打开一看,是胖头发过来的。声波,我们对的工程车坏了,这次是正的,现在还在候车场,不信你可以去看!我们现在去取心了,虎狼谷的井又给你们对了,不好意思啊!祝一切顺利!
驴日的胖头,算你狠!你他娘的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!认识你我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!我马上把胖头发过来的那条有4个错别字的短信删掉。
刚删完,又来了一条短信,谁啊?烦球子了!尽在我心情烦躁的时候骚扰我,我差一点把短信删掉了!所幸,我没有,不然要酿成大错。那短信是女友发过来的,亲爱的,又在井上吧?唉,想起你干的那工作,我就难过得想哭!你受累了!要照顾好自己!等我毕业了,我们一起奋斗,就不用你一个人背负着压力了!亲爱的,想你还是女友体贴人!读了这条短信,我绷紧的心松弛了一些。
时间紧迫,没时间回短信。我边往宿舍跑,便打电话通知其他人准备上井,10分钟后车场集合!我虽然毛病多,但干起事来很爽快麻利,从不拖泥带水!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宿舍,脏工服还泡在洗衣机里,幸亏还没有放水。其他的几件工服更脏,没时间洗,还堆在卧室角落里,散发着恶心的霉臭味!理所当然,我只有将丢在洗衣机里的那件稍稍干净一点的工服拿出来穿上,背上笔记本电脑(为了处理资料),赶紧去调度室。
调度员王老憨给我倒了一杯热水。我联系上了井队,居然是553钻井队的,那可是勘探局最牛逼的钻井队,年进尺8万米,被誉为陇东石油的一面旗帜!刚记下行车路线,大奔司机老权来了。老权庆阳人,本名权力,干了20多年司机。他腰宽体胖,头发往后梳的光溜溜,发梢上喷着很香的啫喱水,发型酷似赌圣里的周润发。老权非常注重仪表,口袋里任何时候都放着一把小梳子,一面小镜子,井场上风沙大,极易将头发吹乱,老权就会时不时掏出镜子、梳子缕缕,臭美一番!我们经常拿老权开涮,老权,你的头发乱了!他立马就会掏出他的家伙。因为着,老权当之无愧地被誉为测井队里司机中的代言人。
老权一副官相,一次他西装革履地去派出所办证件,出来时在门口被一个告状的老汉死死拽住,跪在老权面前老泪纵横地控诉政府的罪行,说是油田打井侵占了他家的山地,答应给他家里一定的经济补助,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钱影。他去找油田上的,油田说征地税早已给政府了。他去找村委会,村支书说钱没有拨下来!现在他孤儿寡母的没有地,吃饭都得不到保证!脸上沟壑纵横的老汉最后边磕头边抽噎地说,请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啊,还我们一个公道!
没见过世面的老汉误把老权当成了领导!老权也不含糊,天上掉下来的领导不当白不当,就装聋卖傻过了一回领导瘾!老权扶起老汉,学着电视里面的领导样子,打起官腔来: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,我们马上召开专题会议研究一番,深深地挖出潜藏在人民内部的蛀虫,打击他们的保护伞,情况一经查实决不姑息,让罪恶无处藏身!同时对那些严重违纪违法的行为予以狠狠地打击,给您老人家一个合理的说法!这样吧,我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会得出去一趟,你先去派出所休息一下,让我下面的人登记一下你的情况,我们会上再讨论。好不好?
说完,老权拔腿就逃。后面传来了老汉发自肺腑的感激声,感谢党,感谢政府!老权心里都笑疯了!
老权拿着个杯子来到调度室,看到我剪了头发,夸张地说,好怂,砍头了!你那头上的二两蒿草总算剁掉了!呵呵!我以前不爱剪头发,头发长了,老权总是说我,你这娃娃怎么不注意形象?头发那么长了也不知道剪一下!为了不被老权说教,每次剪头发我都剪得短短的。
我说,不要笑了,你赶紧过来看看路线。老权收起笑容,了解井队说的方位,然后思索起最佳的行车线路。老权在陇东大山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,对路线还是相当熟悉的,我非常相信他。
我填完表,拿到路单,就去车场。偌大的车场很寂静,探照灯将强烈的刺眼灯光投射到每个角落,四周一览无余。工程车司机老李已经发动了车子预热。老李也是个老石油,当年部队转业参加油田大会战,干过机修、井口、绞车、司机。老李写得一手好书法,获得过勘探局书法比赛一等奖。当年单位想把他调入工会,他嫌机关钱少没去,现在后悔不已。老李在两次本命年里留下了惨痛的记忆,36岁那年,他开车把一辆运送苹果的小三轮撞了,人倒没有受伤,苹果碾坏了,赔了不少钱;48岁那年,把两个喝酒骑摩托的中学生小碎娃撞成重伤,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他,但是最终还是接受了10天的停产整顿,并担负了10 %的医药费。老李时常感叹,唉,命运捉弄人!本命年的坎不好过!老李也看穿了,钱乃身外之物,生不带来死不带走,不能将金钱看得太重,人还是得活得平安、健康、开心。每当这时,老李还会加一句,要是当年去了工会就好了!
老李呆在车上没下来,我跟他闲聊了几句,简单说了一下测井地点。我顺便瞅了一眼车场东北角的一辆红色工程车,车牌号就是胖头他们队的。想到胖头我就来气,狗日的胖头,你去取心,让我去虎狼沟受罪!
不多久,徒弟兼操作员小宗背着个帆布包扑哧扑哧地过来了。那碎娃,看不到他我就头痛!小宗去年毕业,石油大学的高材生,领导专门把他排在我们队实习,说是要重点培养!培养个屁,那家伙读书读到狗屁眼去了!大学里只学会了玩魔兽、炒股。挣的钱全部拿去炒股,一上井就玩手机,分析他那网上下载的炒股软件,像着了魔一样口里念念有词,什么大盘、小盘、熊市、熊市、抢帽子、坐轿子、洗盘、反弹、套牢、轧空,我听得云里雾里。我教他的操作、看曲线他也不咋爱听!记得有一次,我叫他去后仓拿一个帽子(仪器帽),你猜怎么了?那家伙居然跑到中仓拿了一个安全帽!还有一次,我让他挖泥浆坑,半个多小时还没见回来,我跑下去一看,你猜我看到了什么?他挖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大坑!我让他住手,他还理直气壮地说,师傅,还没挖完呢!我气的话都说不出来!这笑话要是传出去,我这当师傅的脸往哪里搁?
小宗看到我就跑过来说,师傅,告诉你个好消息!最近股市回升,我买的三支股票狂涨!我赚大了!你猜我赚多少?我懒得理他,我没有那个闲情听他吧唧,给了他一个白眼。小宗却沉迷于他的极度喜庆之中不能自拔,他不理会我的表情,夸张地伸出五个指头,告诉你把,师傅,我赚了5000!一部64g ipd2的价钱!看着小宗那喜不自禁的熊样,我就来气,好小子,你不是来揭师傅的伤疤吗?你是赚钱了,可你考虑过师傅我刚赔了!还赔了好几十!
我正想骂他,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,你他妈的不觉得过分吗?话还没开口“四大天王”出现了。
“四大天王”是我们队的三个井口工和绞车工,都姓王,王学生、王乾坤、王海清、王立明,挺押韵的,就给他们取了个外号。四个同龄人居然都是87年属兔的,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却于同年同月生,而且同时决定在世界末日的2012年年底结婚办事。四人天天在车上讨论得热火朝天,四次轮休的打算:第一次回去领证,第二次回去照结婚照,第三次回去订酒店,第四次回去请客。
奶奶的,他们四人倒是修成正果了,我呢?还是孑然一身!想起来就窝囊。我猛然想起我今年的收入支出预算少加了一项,那就是结婚送的礼金!“四大天王”的结婚礼金得准备好!作为队长,我不能小气,随大流每人送1000,我日,光他们4个的礼金都要送出去4000!加上单位他的同事结婚,看来要准备10000元了!我的心又是一痛!我更加后悔浪费那85元!
井口司令王乾坤问我,老大,哪里的井?
我没好气地答道,虎狼谷。
四人脸上的笑容马上凝结,转变成恐怖和愤怒。
七
虎狼谷何许地方也?虎狼谷位于陕、甘、宁三省交界处,是个三不管地带。那地方被群山一层层的包裹起来,像个无底洞深不见底,神秘而恐怖,是个尚未被现代文明糟蹋的原始部落,据说里面有野人!
据陇东志记载,虎狼谷曾经是兵家必争之地。民国时期,刘志丹渭华起义失败后,带领残余起义军进驻虎狼谷,与穷追不舍的军阀展开殊死搏斗,斩杀敌部120余人,一时间虎狼谷血流成河,成群出没的虎狼将尸体撕咬得四分五裂,胆肠一地,甚是阴森恐怖。抗日战争期间,小日本空袭了掩护在虎狼谷的抗日红军,这一仗很惨烈,劈天盖地地毒气弹杀害了不少红军将士,他们忠骨掩埋在虎狼谷。解放战争期间,彭德怀率领的西北野战军在虎狼谷大败蒋介石的围剿部队,歼敌一个团,击溃三个团,俘敌700人,缴获优良战马近千匹,割掉了跟在中央红军身后讨厌的“尾巴”因为这一战,毛泽东还亲笔写诗赞美彭德怀:山高路远沟深,大军纵横驰奔。谁敢横刀立马?唯我彭大将军。据说,彭德怀看后诚惶诚恐,感觉承受不起,把最后一句改为“惟我英勇红军”将原诗退还毛主席。
就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方,却进入了油田勘探部的视线。决策层经过几年的反复论证,认为虎狼谷有很好的开发潜能,生、储、盖组合良好,搞不好里面有条大油龙。去年起,油探项目组就雇地质队和地震队分批进入虎狼谷勘探,今年年初,经过招标,3支王牌钻井队进入虎狼谷,才2个多月,第一口油探井就钻成了!听说,勘探虎狼谷已经有4名石油工人丧命:死了2名地质员,1名物探工,前不久一名钻工也被砸死!我想起来就害怕,这第一口井就轮到我们队!驴球胖头,我又骂起来了!
这次去虎狼谷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呢?
鬼球子知道!
算用好每分钱!你可以想象,在这样一种情况下,我能掏出50元刮奖,你说算不算已经很阔绰、很敞亮了?
为了放长线钓大鱼,我用50元买了3张10元的,1张20的,结果3张10元的全部打了水漂,那张20元的倒是中了10元!完全是决策失误,我心里那个恨啊!要是全部买成20的就好了,兴许能中一个100元的小奖,这样本钱就赚回来了!我悔得肠子都流出来了!这时,那店老板又来诱惑我,我看你娃手气来了,要不再刮两张试试!
我犹豫不决,是该放手一赌呢,还是就此罢手?放手一赌,我担心自己陷得更深;就此罢手,实在心有不甘。此时此刻,我不想要那虚无缥缈的500万,只想要回来我那本来属于我的100元,那可相当于一趟空跑的差费啊!
正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时,我的手机响了!
五
“因为爱情,不会轻易悲伤,所以一切都是幸福模样”手机边在我口袋里振动,边欢唱着今天春晚王菲和陈奕迅那首好听的歌曲因为爱情。
我掏出来一看,是调度室的打来的,肯定又有任务了。
驴日的,这大晚上的,上个球的井啊!我心里骂道。
骂归骂,我还是接通了电话,很友善得说了个“喂”字。
小波吧?有口井下来了,你们队去测一下吧。我听得出来,那是调度员王老憨的声音。
王老憨为人很憨厚,也很随和,以前是源车司机,因腰间盘突出极为厉害,不适合开车跑野外了,就退居二线在调度室当了一名调度员。王老憨人比较好说话,也很体谅作业队的辛苦,相比个别混球调度,大家还是比较喜欢他。
我心里很憋火,现在根本不想去上井。我有些抵触情绪地说,排我们前面不是有好几个队吗?全部派出去了?我记得胖头吴凯就排在我前面的。
王老憨人无奈地说,是啊,没办法,这几天下雨积压了不少任务。好几口井等着测的,甲方项目组催得紧。吴凯他们班工程车坏了,去取心去了,其它回来的小队都派出去了。
日他仙人,胖头又让我擦屁股!我心底狂骂!吴凯外号胖头,肥头大耳,满脸横肉,尤其是脑袋硕大,遂得绰号“胖头”胖头跟我同一年入厂,同一年带队,平时关系不错,当操作员那会,他曾无数次向我请教曲线的判识方法,我倾囊相授,那家伙经常买我最喜欢的红烧鸡腿孝敬我。当上作业队长后,也时常请我解开他在声波曲线测量和识别上的一些迷惑,对我也算是毕恭毕敬,厚礼相待。没想到,去年的这个时候,那二球因为轮休的事深深地伤害了我!
说来话长。为了尽可能地缓解一线职工的思亲之切,一线作业队实施的是轮休制:干两个月轮休10天。七月底,我们队按照规定第二次轮休。我早就计划好了,趁这次轮休之机去看看好久没有见面的女友了,天天煲电话粥,根本解不了彻骨的相思之情,我老早就想去看看那张让我魂牵梦绕的俏模样了!我天天数着轮休的日子,眼见就盼到了休假,别提多高兴了!晚上,我跟女友打电话商量到她们学校的最近路线,我们一刻也不想多耽搁了,只想早点见到彼此。没想到啊,没想到,就在我在收拾行李准备一早出发时,接到了调度室电话,让去上井!
我那心头那个喜啊,瞬间就被万丈怒火取代。我不去,调度长黄大眼居然威胁我,要是不去就告诉领导,扣我积分!驴球黄大眼,你也不张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声波,哦,不,海波,是谁,我怕谁!我难道是吓大的?!我不吊他,爱告状告去,看能把我咋样!我就粗鲁地挂掉电话。黄大眼不死心,不停打电话过来威逼利诱,我烦不胜烦,直接把他的电话拖进黑名单。结果,该挨千刀万剐的黄大眼在生产经理面前告我黑状,说我不服从生产安排。经理连夜把我叫到办公室,狠狠把我批评了一顿,还让我赶紧上井,不然把我列入a类人员,待遇是:撤销小队长职务,留队考察一月!
我居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!我怕啊,一旦列为a类人员,就像古代犯人脸上的刺字,永远别想去掉,这样的话我这一辈子就毁了。我不敢拿前程开玩笑,极不情愿地着通知那帮跟我一样心境的兄弟上井去了,没想到那口井会给我们带去了那么恐怖的厄运,现在想来我都气得牙齿咯咯发响!那口井通了15钻,我们在山上困了整整半个月!等我回去联系女友时,她已经赌气跟着导师去外东北做项目去了!
我为此行老早做出的幸福计划就成为泡影,我也因此对胖头吴凯恨之入骨!
你可能觉得奇怪,这事明明跟胖头没关系的。但恰恰错了,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胖头引起的!事后我无意得知,原来当晚我们队挂牌在胖头他们队后面,那口井本来是胖头他们队测的。凑巧,胖头他老婆忍受不住寂寞,特地从老家跑过来看他,他想多和老婆温存下,就跟调度室虚报大奔液压机坏了,需要报修。那个脑瓜进水的调度张黄大眼居然相信了,就让我们队去顶他们队上井!
胖头简直在我头上撒尿!欺人太甚了!我跑去找胖头理论,他没有否认,一个劲向我道歉。球不顶!我说,狗日的胖头,屎尿都往我身上扣!你自己快活享受去了,却把我推向了泥坑!这么卑鄙下流龌龊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!枉自我把你当人看了!我要去跟领导反映情况,还我清白之躯!
胖头见状赶紧拽着我的衣角,苦苦乞求我原谅。原谅你,谁原谅我?我掰开胖头肉球球的肥手,想离开这个让人胀气的地方。
胖头见我没有商量余地,突然给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,那声音太响,把我都吓了一跳。我看着胖头肉嘟嘟的脸上刹那间浮现出一个红手印。
胖头关住房门,大声说,我他妈是对不住你!我也是没办法啊!我结婚两年了,连个娃都没有生出来!我妈天天催我,要抱孙子!我急啊!这一年到头在野外,跟媳妇没睡几天,哪能生得出孩子!媳妇好不容易从老家赶过来看我,你说我能不陪她吗?我知道你受委屈了,行!我补偿损失。我身上就1000块钱,你都拿去,算我对你的补偿!说完,大头就掏出一把钱递给我!
我气血上涌,怒火从心底喷射而出。孬种胖头,你也太瞧不起人了!拿你那点破钱侮辱我的人格!我声波海波是那种爱钱的人!赶紧收起来,不要丢人现眼!你就生你的娃,让我他妈差点连媳妇都弄丢了!你日的再要是干这种损人利己的事,小心遭天打雷劈!我转身就走出宿舍,将铁门重重地关上!
后来,我没有去跟领导反映情况。我不想干那种落井下石的勾当,那样的话我觉得自己也成了小人。但我自此对胖头心怀阶梯,怀恨在心。
所以,当听到王老憨说胖头他们班车辆又坏了时,成年往事沉渣泛起,这次我多了几分戒心,胖头那日的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惯,说不定又是故伎重演,又给我扣屎盆子。我连忙问,胖头他们班车辆坏了?是真是假?我看前几天好好的!
真的坏了!我亲自去看了,工程车的大梁颠断了,正在车场检修!他们队改去取心去了!王老憨的话不可能有假,他那人是不会说假话的!这次我真相信了。
这么巧!驴日的胖头存心跟我过不去,简直就是我的克星!他不上的井我可不敢接手,说不定这口井又要通上10几钻!想到上口井的遭遇我就后怕。
我就跟王老憨说,王师,我们队刚回来,上口井通了6钻,大家都疲劳了,上不动井,你看能不能缓一缓,派其它队去?
我知道你们队最近很倒霉,但是确实没办法啊!这口井催得急,要求晚上12点前到井,在家的队都出去了,只能再辛苦一下你们队了。
看来没办法了。我不忍心与王老憨做对,因为他于我有恩。刚分到测井队时,我跟王老憨一个宿舍,每次上井我都冲锋在一线,衣服被泥浆染得不像样子,王老憨看不过去,就把自己的新工服给我穿。大冬天的,陇东的寒冷是入骨髓的。公寓配的被子薄,王老憨就把自己的买的棉被给我盖。王老汉这么好的人,我怎能拒绝他的要求呢?更何况,他也是为了工作。
井是哪里的?我屈服了,我只希望不要是边远井就行。
虎狼谷。
六
奶奶的,咋这么背!怕什么来什么!何瞎子蒙人!锤子的双“喜”临门,一年过了一半“喜”的影子都没看到!得知要去虎狼谷测一口探井,我烦躁起来。
现实的无情的打击将我刮奖侥幸的心理击得粉碎!我哪还有鸟心思继续刮奖!我带着损失100元的沉痛心情,耷拉着脑袋,准备走出彩票店。这时,那黑得像炭的店老板冲我叫起来,你娃,你的15元奖金还没拿!刚接个电话光顾着生气,差点把“大奖”都忘了!我赶紧返回从黑炭老板手中抓过15元大踏步跨出晦气的店子。一张百元大钞到头来变成了3张5元的面钞,数量上赚了,但价值却赔大了!85元可以吃好几顿清汤羊肉、好几盘回锅肉炒饭、好几碗排骨砂锅,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心痛!日他的彩票店,打死也不去了!
这时手机短信响了。我打开一看,是胖头发过来的。声波,我们对的工程车坏了,这次是正的,现在还在候车场,不信你可以去看!我们现在去取心了,虎狼谷的井又给你们对了,不好意思啊!祝一切顺利!
驴日的胖头,算你狠!你他娘的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!认识你我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!我马上把胖头发过来的那条有4个错别字的短信删掉。
刚删完,又来了一条短信,谁啊?烦球子了!尽在我心情烦躁的时候骚扰我,我差一点把短信删掉了!所幸,我没有,不然要酿成大错。那短信是女友发过来的,亲爱的,又在井上吧?唉,想起你干的那工作,我就难过得想哭!你受累了!要照顾好自己!等我毕业了,我们一起奋斗,就不用你一个人背负着压力了!亲爱的,想你还是女友体贴人!读了这条短信,我绷紧的心松弛了一些。
时间紧迫,没时间回短信。我边往宿舍跑,便打电话通知其他人准备上井,10分钟后车场集合!我虽然毛病多,但干起事来很爽快麻利,从不拖泥带水!我气喘吁吁地跑回宿舍,脏工服还泡在洗衣机里,幸亏还没有放水。其他的几件工服更脏,没时间洗,还堆在卧室角落里,散发着恶心的霉臭味!理所当然,我只有将丢在洗衣机里的那件稍稍干净一点的工服拿出来穿上,背上笔记本电脑(为了处理资料),赶紧去调度室。
调度员王老憨给我倒了一杯热水。我联系上了井队,居然是553钻井队的,那可是勘探局最牛逼的钻井队,年进尺8万米,被誉为陇东石油的一面旗帜!刚记下行车路线,大奔司机老权来了。老权庆阳人,本名权力,干了20多年司机。他腰宽体胖,头发往后梳的光溜溜,发梢上喷着很香的啫喱水,发型酷似赌圣里的周润发。老权非常注重仪表,口袋里任何时候都放着一把小梳子,一面小镜子,井场上风沙大,极易将头发吹乱,老权就会时不时掏出镜子、梳子缕缕,臭美一番!我们经常拿老权开涮,老权,你的头发乱了!他立马就会掏出他的家伙。因为着,老权当之无愧地被誉为测井队里司机中的代言人。
老权一副官相,一次他西装革履地去派出所办证件,出来时在门口被一个告状的老汉死死拽住,跪在老权面前老泪纵横地控诉政府的罪行,说是油田打井侵占了他家的山地,答应给他家里一定的经济补助,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钱影。他去找油田上的,油田说征地税早已给政府了。他去找村委会,村支书说钱没有拨下来!现在他孤儿寡母的没有地,吃饭都得不到保证!脸上沟壑纵横的老汉最后边磕头边抽噎地说,请青天大老爷给我们做主啊,还我们一个公道!
没见过世面的老汉误把老权当成了领导!老权也不含糊,天上掉下来的领导不当白不当,就装聋卖傻过了一回领导瘾!老权扶起老汉,学着电视里面的领导样子,打起官腔来: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,我们马上召开专题会议研究一番,深深地挖出潜藏在人民内部的蛀虫,打击他们的保护伞,情况一经查实决不姑息,让罪恶无处藏身!同时对那些严重违纪违法的行为予以狠狠地打击,给您老人家一个合理的说法!这样吧,我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会得出去一趟,你先去派出所休息一下,让我下面的人登记一下你的情况,我们会上再讨论。好不好?
说完,老权拔腿就逃。后面传来了老汉发自肺腑的感激声,感谢党,感谢政府!老权心里都笑疯了!
老权拿着个杯子来到调度室,看到我剪了头发,夸张地说,好怂,砍头了!你那头上的二两蒿草总算剁掉了!呵呵!我以前不爱剪头发,头发长了,老权总是说我,你这娃娃怎么不注意形象?头发那么长了也不知道剪一下!为了不被老权说教,每次剪头发我都剪得短短的。
我说,不要笑了,你赶紧过来看看路线。老权收起笑容,了解井队说的方位,然后思索起最佳的行车线路。老权在陇东大山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,对路线还是相当熟悉的,我非常相信他。
我填完表,拿到路单,就去车场。偌大的车场很寂静,探照灯将强烈的刺眼灯光投射到每个角落,四周一览无余。工程车司机老李已经发动了车子预热。老李也是个老石油,当年部队转业参加油田大会战,干过机修、井口、绞车、司机。老李写得一手好书法,获得过勘探局书法比赛一等奖。当年单位想把他调入工会,他嫌机关钱少没去,现在后悔不已。老李在两次本命年里留下了惨痛的记忆,36岁那年,他开车把一辆运送苹果的小三轮撞了,人倒没有受伤,苹果碾坏了,赔了不少钱;48岁那年,把两个喝酒骑摩托的中学生小碎娃撞成重伤,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他,但是最终还是接受了10天的停产整顿,并担负了10 %的医药费。老李时常感叹,唉,命运捉弄人!本命年的坎不好过!老李也看穿了,钱乃身外之物,生不带来死不带走,不能将金钱看得太重,人还是得活得平安、健康、开心。每当这时,老李还会加一句,要是当年去了工会就好了!
老李呆在车上没下来,我跟他闲聊了几句,简单说了一下测井地点。我顺便瞅了一眼车场东北角的一辆红色工程车,车牌号就是胖头他们队的。想到胖头我就来气,狗日的胖头,你去取心,让我去虎狼沟受罪!
不多久,徒弟兼操作员小宗背着个帆布包扑哧扑哧地过来了。那碎娃,看不到他我就头痛!小宗去年毕业,石油大学的高材生,领导专门把他排在我们队实习,说是要重点培养!培养个屁,那家伙读书读到狗屁眼去了!大学里只学会了玩魔兽、炒股。挣的钱全部拿去炒股,一上井就玩手机,分析他那网上下载的炒股软件,像着了魔一样口里念念有词,什么大盘、小盘、熊市、熊市、抢帽子、坐轿子、洗盘、反弹、套牢、轧空,我听得云里雾里。我教他的操作、看曲线他也不咋爱听!记得有一次,我叫他去后仓拿一个帽子(仪器帽),你猜怎么了?那家伙居然跑到中仓拿了一个安全帽!还有一次,我让他挖泥浆坑,半个多小时还没见回来,我跑下去一看,你猜我看到了什么?他挖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大坑!我让他住手,他还理直气壮地说,师傅,还没挖完呢!我气的话都说不出来!这笑话要是传出去,我这当师傅的脸往哪里搁?
小宗看到我就跑过来说,师傅,告诉你个好消息!最近股市回升,我买的三支股票狂涨!我赚大了!你猜我赚多少?我懒得理他,我没有那个闲情听他吧唧,给了他一个白眼。小宗却沉迷于他的极度喜庆之中不能自拔,他不理会我的表情,夸张地伸出五个指头,告诉你把,师傅,我赚了5000!一部64g ipd2的价钱!看着小宗那喜不自禁的熊样,我就来气,好小子,你不是来揭师傅的伤疤吗?你是赚钱了,可你考虑过师傅我刚赔了!还赔了好几十!
我正想骂他,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,你他妈的不觉得过分吗?话还没开口“四大天王”出现了。
“四大天王”是我们队的三个井口工和绞车工,都姓王,王学生、王乾坤、王海清、王立明,挺押韵的,就给他们取了个外号。四个同龄人居然都是87年属兔的,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却于同年同月生,而且同时决定在世界末日的2012年年底结婚办事。四人天天在车上讨论得热火朝天,四次轮休的打算:第一次回去领证,第二次回去照结婚照,第三次回去订酒店,第四次回去请客。
奶奶的,他们四人倒是修成正果了,我呢?还是孑然一身!想起来就窝囊。我猛然想起我今年的收入支出预算少加了一项,那就是结婚送的礼金!“四大天王”的结婚礼金得准备好!作为队长,我不能小气,随大流每人送1000,我日,光他们4个的礼金都要送出去4000!加上单位他的同事结婚,看来要准备10000元了!我的心又是一痛!我更加后悔浪费那85元!
井口司令王乾坤问我,老大,哪里的井?
我没好气地答道,虎狼谷。
四人脸上的笑容马上凝结,转变成恐怖和愤怒。
七
虎狼谷何许地方也?虎狼谷位于陕、甘、宁三省交界处,是个三不管地带。那地方被群山一层层的包裹起来,像个无底洞深不见底,神秘而恐怖,是个尚未被现代文明糟蹋的原始部落,据说里面有野人!
据陇东志记载,虎狼谷曾经是兵家必争之地。民国时期,刘志丹渭华起义失败后,带领残余起义军进驻虎狼谷,与穷追不舍的军阀展开殊死搏斗,斩杀敌部120余人,一时间虎狼谷血流成河,成群出没的虎狼将尸体撕咬得四分五裂,胆肠一地,甚是阴森恐怖。抗日战争期间,小日本空袭了掩护在虎狼谷的抗日红军,这一仗很惨烈,劈天盖地地毒气弹杀害了不少红军将士,他们忠骨掩埋在虎狼谷。解放战争期间,彭德怀率领的西北野战军在虎狼谷大败蒋介石的围剿部队,歼敌一个团,击溃三个团,俘敌700人,缴获优良战马近千匹,割掉了跟在中央红军身后讨厌的“尾巴”因为这一战,毛泽东还亲笔写诗赞美彭德怀:山高路远沟深,大军纵横驰奔。谁敢横刀立马?唯我彭大将军。据说,彭德怀看后诚惶诚恐,感觉承受不起,把最后一句改为“惟我英勇红军”将原诗退还毛主席。
就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方,却进入了油田勘探部的视线。决策层经过几年的反复论证,认为虎狼谷有很好的开发潜能,生、储、盖组合良好,搞不好里面有条大油龙。去年起,油探项目组就雇地质队和地震队分批进入虎狼谷勘探,今年年初,经过招标,3支王牌钻井队进入虎狼谷,才2个多月,第一口油探井就钻成了!听说,勘探虎狼谷已经有4名石油工人丧命:死了2名地质员,1名物探工,前不久一名钻工也被砸死!我想起来就害怕,这第一口井就轮到我们队!驴球胖头,我又骂起来了!
这次去虎狼谷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呢?
鬼球子知道!